凌晨兩點,手機螢幕的光映在臉上,我正縮在澳洲公寓的沙發裡,手指瘋狂刷新著咪咕體育的頁面。畫面卡在「梁王組合」對決謝定峰/蘇偉譯的決勝分,那個轉圈圈的緩衝標誌,看得我血壓都快上來了。
最後是透過朋友在國內的「文字直播」才知道結果:21-14、21-18,梁偉鏗和王昶贏了,小組賽一勝一負,保留了出線的希望。朋友發來一句:「打得真帥,王昶那個網前撲殺,絕了!」 我盯著這行字,腦海裡卻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,只剩下無盡的卡頓和那句冰冷的「該內容在您所在的地區無法播放」。
說真的,這種感覺太熟悉了。不只是這場羽球賽,上次想追《歌手》總決賽,或是想重溫一部老國產劇,十次有八次都會撞上這堵「地區限制」的牆。手機那頭,是國內社交媒體上刷屏的慶祝和比賽精彩片段;手機這頭,是我和許多海外華人朋友,對著錯誤訊息頁面乾瞪眼的無奈。我們調侃說,這大概是一種新型的「賽博鄉愁」——明明是同一個文化脈絡裡長大的人,卻被一串IP位址硬生生隔成了兩個世界。
我記得以前在國內的時候,根本不懂什麼叫地區限制。大學宿舍裡,和室友擠在一起看林丹的比賽,網速再卡,大家也是一起罵罵咧咧,然後等它緩衝。那種為了一個好球同時歡呼,為了一次失誤同時嘆氣的感覺,是實實在在的體溫和噪音。
現在呢?隔著螢幕,隔著時差,還隔著一道看不見的技術屏障。就像這次「梁王組合」的比賽,我知道他們贏了,我知道這對年輕組合扛著壓力拿下了關鍵分,但我錯過了過程裡所有的呼吸、汗水和即時的情緒。朋友傳來的幾個GIF動圖,畫面小得可憐,還帶著別家平台的水印,感覺像是隔著毛玻璃看一場盛大的派對。
可能有人會說,不就是一場比賽嗎?但對我來說,也不只是比賽。那是一種連結,一種確認自己從哪裡來的儀式感。在國外待久了,中文說得少了,但聽到解說員激動地喊出「漂亮!」「好球!」,或是看到運動員賽後採訪裡那些熟悉的口音和表情,心裡某個角落就會軟一下。那是食堂的味道,是暑假午後電視機的雜音,是很多具體的、瑣碎的、關於「家」的記憶。
所以,當我們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華人,因為地區限制而錯過這些時刻時,那種失落感是真實的。它不只是娛樂需求的落空,更像是一種文化身分的暫時斷線。我們會想盡辦法,找各種「偏方」試圖連回去,就像試圖修復一條時好時壞的越洋電話線。
寫到這裡,我又點開了那個卡住的比賽影片連結。螢幕上,兩位年輕的運動員正在擊掌慶祝,他們的笑容因為網路延遲而顯得有些定格。我突然想起以前看球,總會買點燒烤配可樂,現在手邊只有一杯冷掉的咖啡。環境變了,但想為他們加油的那顆心,好像一直沒變。
你呢?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時候?滿心期待點開一個影片或一首歌,卻被一盆「地區限制」的冷水澆醒。在評論區聊聊吧,你最近一次因為地區限制錯過了什麼?是某部劇的大結局,還是一場不想錯過的直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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