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掉咪咕視頻的直播頁面時，窗外正好傳來鄰居小孩練乒乓球的聲音——球拍撞擊膠皮的「啪、啪」聲，讓我想起小學時蹲在爺爺家看全運會的日子。那台老電視機總帶著雪花點，但每當運動員衝過終點線，爺爺就會拍著大腿喊：「這小子，有出息！」
今年大灣區全運會的閉幕式上，有個鏡頭特別戳我：體操老將下場時，輕輕摸了摸比賽台階。他手心裡的繃帶邊緣已經發黃，腕骨凸起的弧度像座小山丘——這讓我想起在澳洲留學的表妹前兩天發的語音：「哥，我這用VPN看直播卡成PPT，冠軍是誰你快告訴我！」她聲音裡的急切，和當年爺爺盯著電視等比分的神情一模一樣。
其實海外華人看國內賽事的心酸，遠不止卡頓這麼簡單。我加拿大朋友上個月想重溫開幕式舞蹈，點開連結卻看到「該地區無法播放」的灰字提示。她說那一刻的感覺，就像小時候弄丟最愛的運動會紀念徽章——明明知道榮耀就在那裡，卻怎麼都夠不著。
但你知道最動人的是什麼嗎？是閉幕式上那些悄悄發生的傳承。跳水小將幫前輩整理獎牌綬帶時，手指頭緊張得發顫；田徑隊員們互相別號碼布，別針穿過布料發出「滋啦」輕響。這些細節讓我想通：體育從來不只是輸贏，而是像奶奶納鞋底時說的——「一針一線，都要連著心意」。
寫到這裡突然想起，爺爺生前最後一次看全運會，是把電視機搬到醫院病房看的。那時他已經說不出話，卻在女排奪冠時，用顫巍巍的手指在床單上畫了個笑臉。現在想來，或許所有跨越山海仍想守候比賽的人，守候的本就是這些會發光的瞬間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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